胡耀辉教授在《想飞的孩子》中就把绿色光送给了英雄王二小。王二小为了不暴露八路军的踪迹、彻底消灭鬼子,他把鬼子带进了八路军的伏击圈,却被残忍的鬼子摔死在石头上面。这时,灯光从最后一排开始变绿,从舞台后区往前一直铺满整个舞台,这绿色的光是送给王二小的漫山遍野的嫩草。王二小多么希望世间和平,没有战争,被战火烧焦的大地上长满绿草,他的牛就有草吃了,人们的生活也就好了。这是幼小心灵的纯真无私的爱,也是对和平的渴望。绿色光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。
舞台灯光中不仅光色有着无可比拟的情感力量,光影也有着独特的语汇,它可以揭示人物内心的矛盾世界,心理阴暗的一面就像影子一样缠绕着、撕裂着。话剧《雨夜》中,副市长杜海独白的一段,就用脚光做了影子的语汇处理,把他贪楚、以权谋私不能自拔的罪恶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。随着杜海的独白“都他妈在一个规则里游戏”,脚光慢慢开启,其他光慢慢压暗,“我另玩一套玩得下去吗?别人和你玩吗?我不是没高尚过没纯洁过,刚到机关的时候,我都发过誓,不管别人怎么样,不管这社会什么样,我要守住我自己的底线,一辈子干干净净做人,可根本守不住!……
洪水来了,从远处嗷嗷怪叫着铺天盖地地压过来,四周到处都是水,我拼命地想抓住点什么,随便抓住点什么都好,可大浪一个接着一个,我拼命地挣扎,拼命地喊叫,可没人来救我,没有人……”。随着杜海情绪的变化,其他光全部压掉,最后只留脚光和蓝底光更加突出了剧情,刻画了人物。见图6。
2, 舞美、灯光要创造“留白”的空间
“没有灯光就没有空间,没有空间就没有戏剧”揭示了舞台灯光在戏剧中的重要性。但是灯光怎样才能有生命力,舞台画面怎样才能符合审美要求,这就需要舞美设计和灯光设计共同努力,需要在同一个目标下完成这项戏剧创作任务。
舞美设计要善于取舍,不能只顾表现自己,把舞台空间堆得满满的,不给对方预留创作空间。各创作个体要给其他主创部门留下创作余地,给大家、包括观众留下想象空间,舞台画面要“留白”。
首先,舞美设计要“留白”。这和中国国画中的“留白”有些相似,只是空间维度不同。画国画时画面要“留气”,也就是“留白”,画面不能充得太满,要留出没有润笔的空间。舞台美术也是一样,同样不能把画面充满。所以,舞美设计对画面的审美素养及观念至关重要。舞美设计在一部戏的二度创作中是走在灯光设计前面的,导演对舞美设计的要求比对灯光设计的要求更多,舞美设计的意图常常体现了导演的要求。因此,舞美设计掌控着画面的审美基础,舞台画面的呈现与审美首先在于舞美设计。但是,舞美设计师也有只注重自我表现的情况,在舞台空间设计了大量的景片,包括硬景和软景,把吊杆挂得满满的,在吊装空间上没有给灯光留下充分的发挥余地,在视觉上把舞台画面搞得非常拥堵。少了“留白”,也就缺少了层次。中央戏剧学院刘杏林教授的作品《牡丹亭》,舞美像一张水墨画,简单的几笔,透着灵性。还有北京舞蹈学院高度教授导演的《萨吾尔登》,对舞美、视频的要求也是点到为止,舞台画面干净、完整。见图7、图8。
灯光是舞台画面的重要组成部分,是舞台画面的最后呈现者。有人把灯光叫作“舞台上的画笔”。所以,灯光这支“画笔”在描绘舞台画面上一定要“留白”。这里的“留白”包含着光束、光位、光区和投光范围等,和国画中的“留白”有所区别。
首先,光束是舞台画面构成的一部分,有时在舞台画面中起到装饰和光幕的作用。如果需要光束来装饰舞台,需要光束这种语汇,它的存在是有价值的、有生命力的,不然就会破坏画面的完整,把画面分割得支离破碎,成为舞台画面的最大破坏者。灯光在与舞美设计风格一致的情况下,对灯具的选择非常重要,要想减少光束或者是不需要光束,就要选择染色灯等柔光类的灯具,避免使用电脑灯、光束灯,同时尽量减少特效烟雾含量甚至不放烟。只有这样,才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光束。
另外,在光位的选择上,尽量选择侧光位,侧光位的光束要较逆光弱一些。光区的边界在没有特殊要求的情况下,尽量以柔光斑虚化处理,避免硬光斑的清晰边界。灯光色调要与舞美统一,表演空间光比关系层次分明、把握准确。特别是景光,在舞美没有给画面“留白”的情况下,有的景片可以作无光处理,用不给光来实现舞台画面“留白”,这样才能保持画面的完整性。见图9、图10。
3 结语
舞台灯光有着其他舞台元素无法比拟的语汇,在画面中起着二次着色与统一画面的作用。如果戏剧情绪与舞美、服装的固有色有所冲突,灯光要以光色语汇为主,这时可以光色优先。一部优秀的作品,好的舞台画面,是在导演、舞美、灯光、服化、视频的共同努力下取得的,特别是画面的“留白”,更要与舞美设计多交流,只有在舞美“留白”的基础上,灯光才能更好的给画面“留白”。虽然舞台画面受诸多因素影响,但灯光是舞台画面的最后主宰者,怎样才能得到理想的画面,值得大家共同去探讨。